2015-0822-小河流溪流釣

2015-0822-小河流溪流釣

這個周末又不幸遭遇到天鵝颱風來襲,一大清早我看著天空還算清朗,只下著間歇性的小雨,於是開著車來到山邊的灌溉溝渠旁,趁著雨勢還沒變大的空檔開始釣起石斑魚來了。一整個上午我就在下下停停的天候下站在路邊堤岸上釣著魚,每當雨勢變大的時候就暫時收竿不釣,趕緊躲到車子裏頭一邊避雨,一邊享受著保溫壺裡頭熱騰騰的咖啡。

在二十年以前我恐怕連做夢都沒想到如今可以在家裡附近這麼悠閒的釣著溪流石斑魚,這種原本不出產在宜蘭平原上的本土魚種,現在竟然成為我消磨時間的最佳釣遊伴侶,這真是當年難以想像的一件事情。

(宜蘭鄉間的小灌溉溝渠如今棲息著大量的溪流石斑魚)

溪流石斑魚會在宜蘭地區有如今的盛況,可能的元凶除了我本人之外,應該也還有不少人是在有意或者無意間促成了這樣的結果。我自己大概是在1990年初期曾經從坪林釣了好幾批石斑魚回來宜蘭,當時分別放流到五十溪上游攔砂壩以上溪段,以及粗坑溪第二攔砂壩底下的潭區,今天在五十溪流域的石斑魚應該有一部分是當年放流的種魚所繁衍的後代。

只是目前宜蘭地區石斑魚分布的範圍遠比我當年放流的要來得廣泛很多,像是礁溪的得子口溪、頭城的金面溪以及冬山的武荖坑溪,這幾條溪流裡頭如今都有龐大的溪流石斑魚族群,顯然這幾條溪流應該也有其他好事之徒進行了這種放流吧。

(石斑魚跟竹竿頭都不是原產於蘭陽平原的溪流魚種)

根據我這幾年陸陸續續聽到的說法及收集到的資訊顯示,釣魚人私底下所進行的放流可能不是最大的元凶,宗教團體放生活動以及大規模商業性養殖有可能才是造成今日各種外來魚種大量遍布的主因。

宗教團體放生活動我自己曾經親眼目睹過幾次,不過看到的都是放生一些像是泥鰍、牛蛙、彩色鯽魚等之類的物種,倒是沒有親眼看到放生本土溪流魚類的情況,照此來看商業性的養殖或許才是比較可能的元兇。

我聽過的這類商業性養殖活動包括了多年前在八甲魚場旁邊的魚池曾經有過大規模溪哥養殖的活動,當時溪哥的種源有可能來自北勢溪流域,因此夾雜了石斑魚及竹竿頭等原產於坪林的溪流魚苗,這或許可說明了為何竹竿頭會成為繼石斑魚之後繁盛於宜蘭河上游各水域。

(這兩種溪哥看得出來哪裡不一樣嗎?)

另外像是五十溪上游的九芎林地區曾經有人經營過本土魚類養殖場,裡頭的魚苗很有可能因此順著五十溪被放流到下游的水域,這可能是五十溪如今也出產台灣馬口魚的原因。此外,在粗坑溪上游原本只出產苦花的水域,如今變成石斑魚、台灣馬口魚及苦花共榮並存的現況,這應該都是人為放流所造成的結果。

總之,在短短二十年不到的時間裡,宜蘭地區溪流水域的魚種分布整個徹底改變,原本由溪哥、苦花魚所盤據的山區溪流,如今出產著大批的石斑魚及馬口魚,原本由溪哥、牛屎鯽、菊池氏細鯽及羅漢魚所共享的平地溪流水域,如今菊池氏細鯽及羅漢魚顯然已經滅絕,牛屎鯽的數量及棲地大不如前,溪哥則從原本的優勢魚種,面臨到石斑魚及泰國鯽魚的強勢競爭,整個原生水系生態完全改變,這的確是當年無知愚蠢的我所不能想像預見的。

每每在悠閒釣著石斑魚的時候,總是會在不經意之間浮現了這些的思緒,站在這些我從童年時代就開始垂釣的小溪流畔,心底的感受其實是極其複雜難以言喻的。飄散著清香的白色野薑花叢、悄悄地從腳邊爬過的毛蟹、成群搶食掉落餌屑的小溪哥及牛屎鯽、在水尾淺灘飛舞的紅貓魚群,偶爾上鉤的土鯽魚…這些過往的種種記憶,如今已經永遠永遠的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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