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329-釣魚日記-(1/2)

從去年七月在基隆河三貂嶺段釣過溪釣之後,我大概已經有大半年以上的時間不曾在溪流釣過魚了,我這裡所說的溪流釣魚指的當然是以傳統手竿的方式來釣取溪哥、石斑一類的溪流魚類的釣魚方式。這九個月來大多數的時間都在鑽研擬餌釣法,就連自己曾經沉迷過好一陣子的浮游磯釣,這整個冬天也只去釣過那麼唯一的一次。

只是,在清澈湍急的溪流裡頭享受細膩的手竿釣魚的樂趣,一直是讓我始終難以割捨忘懷的。從國中時代在員山尚德村附近的同學家旁邊小溪流學釣溪哥開始,清流釣魚就一直是我最喜愛的釣魚活動。

宜蘭河在員山溫泉以上的河段一直到現在都還是保持著石礫質河床的型態,在二十多年以前,這裡的水質清澈得像是山區潔淨的溪流,石礫質的河底長滿了翠綠色的蝦草,蝦草的深處則躲藏了許多的魚蝦及毛蟹,而河底的沙礫上還有數不清開闔著的金黃色河蜆,成群的大溪哥以及俗稱「溪哥公」的艷麗紅貓在淺岸邊到處穿梭游動著。

(下圖:從前長滿野薑花的河岸現在是硬梆梆的水泥堤岸,翠綠色的蝦草則被墨綠色的金魚輪藻取代)

那個年代釣溪哥真的是簡單到難以想像,十二呎左右的玻璃纖維製手竿,1.5號以上的母線搭配至少0.8號的雙鉤子線,浮標是一個十元的塑膠製品,以現在溪釣的標準來看,這種荷鉛量至少在50號以上的超大浮標,當時的溪哥竟然也能拖著到處亂竄。釣餌也沒有什麼所謂的紅餌一類的東西,都是用像蛆蟲或是紅蚯蚓一類的活餌,找個水流和緩的岸邊就可以釣起魚來了。

這樣的景況大約一直維持到九十年代初期,在沿岸幾處大型養豬場大量排放肥沃廢水到這條平地溪流之後,這裡的水質就一年不如一年。雖然當地的環保單位還是緊密地監看著廢水排放的狀況,但是許多的魚蝦、河蜆、牛屎鯽以及成群的大溪哥從此一去不復返。

最近這兩年來,不知道什麼緣故這裡的水質似乎又有好轉的跡象,雖然溪流底部的優養化情況還是存在,但是溪哥魚群的數量及體型似乎又有回復的跡象。宜蘭河另外一條流經大湖村的支流也有同樣的情形發生,這裡的溪哥族群數量似乎一年好過一年。夏季黃昏時分河面上此起彼落跳躍著的溪哥魚影,彷彿又回到二十多年以前的景況。

只是,這些失去了的終究還是難以完全回復,這幾條平地溪流裡頭的魚群生態已經跟二十多年以前有顯著的不同。現在溪流裡頭的溪哥族群已經不是當年丹氏鱲獨大的情況,從北勢溪移植過來的平頷鱲及闊嘴郎已經具備相當的族群規模。除此之外,溪流石班也在這裡繁衍適應得很好,更不用說是竹竿頭及泰國鯽魚了。從前草叢邊色澤艷麗的台灣本土鱧魚,現在已經被怪物般的泰國鱧魚給取代,河底翠綠的蝦草也換成墨綠色的金魚輪藻,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喚不回的過往記憶,永遠的回不來了。

(下圖:原產於北勢溪的平頷鱲溪哥現在已經在宜蘭落地生根)

前一陣子跟Uncle兩個人沿著溪畔找尋釣點的時候,就已經在心裡頭醞釀著找一天來這裡重溫一下兒時釣魚的回憶,剛好今天一早是涼爽宜人的好天氣,於是拿出了很久都沒有出來見客的溪流釣裝備來到這裡釣溪哥。

我從路邊的溪段開始順流釣魚,18呎第三代Shimano天平溪流竿搭配著1.5號母線,0.5號的碳纖子線綁著5號單鉤秋田狐,媲美當年塑膠浮標的30號超大手工浮標,以及簡單調製的伊磨餌與吐司麵包,就這樣開始釣起溪哥來了。

雖然水裡頭的溪哥成群地在瀨尾奔竄,但是對於吐司麵包跟伊磨餌似乎興趣缺缺,反倒是成群12、3公分的石斑魚不斷地來追咬吐司麵包餌,我從大約七點一直釣到十點半左右,大概釣了兩斤多的石班與溪哥,不過石班魚上鉤的數量明顯超過溪哥的釣獲率,在大阿姨的要求下我破例殺生將魚全部帶回家烹煮,對於很少殺生的我來說這種感覺很奇怪。

在沿著河岸邊釣溪哥的同時,我也不斷觀察其他魚群的狀況,在一些水草的邊緣及迴流處可以看到一些1~2斤左右的小鯉魚棲息期間,河邊緩流區的底部也可以看到小的泰國鱧魚蟄伏在沙地上,當然成群不吃餌的溪哥魚到處穿梭飛舞的景況倒是挺壯觀的。

(下圖:回流處成群的小鯉魚浮出水面嬉戲玩耍)

宜蘭河流域的溪流石班會繁衍生長得這麼好,其實是超乎我的想像與預期的,宜蘭河從市區的攔河堰開始一直到最上游的源頭,這些外來的溪流石班竟然在短短的十年間成為具有相當規模的優勢魚種。在十年以前宜蘭縣境是完全不出產石斑跟一支花這兩種溪流魚種,以茣荖坑溪為例,在1995年左右一支花這種魚種竟然在短短的一兩年內取代了原來的丹氏鱲溪哥成為主流優勢族群。

至於宜蘭河現在石斑魚氾濫的情況,坦白說我跟Uncle應該也是元兇之一,在九十年代初期,我跟Uncle從北勢溪坪林附近溪段移植過好幾次的石斑魚到宜蘭河上游的大湖溪流域,以及蘭陽溪的粗坑溪支流裡頭。在放流的隔年大湖溪下游就可以看到許多石斑魚的魚苗,又隔沒幾年就能夠在員山國小附近的河段釣到石斑成魚,然後最後變成現在到處都是石斑魚的情況。

(下圖:今天破例殺生的釣果,只是為了滿足家人嚐鮮的口腹之慾)

不過,我很確定竹竿頭跟平頷鱲不是我們放流的,這應該是尚德村附近以前溪哥養殖場所流放出來的結果吧。現在宜蘭縣境包括了茣荖坑溪、得子口溪、北門溪都已經有石斑魚的蹤跡,這更是當年我跟Uncle所難以預期與想像的結果。

這些年來我常常跟Uncle談到當年放流石斑魚這件事,以現在的觀點來看當年的這種舉動的確是非常的自私,僅僅只是為了方便自己在家鄉的溪流裡頭釣取這種拼勁十足的溪流魚種,而罔顧了不當放流對於整體溪流生態體系的衝擊與傷害,坦白說,這是一件相當愚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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